近十余年来,其他门派都追求规模越做越大,唯独林空问掌舵的理气宗越来越小,撤销无方岛以外的所有分部,而今无方岛上,也只剩一座断垣残壁的道观。
上一次见他,是在黄乾元和汪二太爷的收徒仪式上。
那时他已然表现得不闻世事,任凭广场上如何喧哗,他只是闭目养神,不为所动。
我说道:「林宗主,你追求清净无为之心,此乃道门之本。前几月前,你在石门城的指点,让我偶逢际遇。可想宗主你虽然追求无为,不问世事,但是正邪之道,仍旧挂念于心。如今理气宗重重设卡,应该不仅仅是为了避世而居。」
林空问瞟了我一眼,说道:「李扶摇,你的天资没有浪费。世事纷扰,由心而发,我能指点你,也是缘分所致。几天前,我已遣散理气宗百余弟子,如今道观空空,万法一如空。」
我想到萧山伯遣散弟子,音信全无;又想到徐瞎子也遣散门人,独自迎战「五行契约」。而今我来到无方岛理气宗,莫非这里的变故也是因我而起?
「宗主,莫非这里的事,都是因我而生吗?」
「一切都是因果注定,本就是自然之道,和你来不来没有关联。我既已解散门人,本不想再卷入江湖纷争,既然你来了,也是道之所指。」
既然林空问如此说,想必真的和我有关了。
「你设下结界,是为了阻拦暌离鬼王吗?」
「我并不想和暌离鬼王有纠葛,他们偏要纠缠于我,破坏了岛中清净之道,无奈之下,只能设下结界。你已经有了突破结界之本领,乃是一件幸事。」
「暌离鬼王为什么袭击无方岛?」我继续抛出疑问。
「他为什么袭击,我为什么阻拦,一切都在道中。暌离鬼王本想偏安海南一隅,我只想修道无方岛,本无瓜葛。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,不过,我并不希望你明白。」
林空问说话有头无尾,听得我很累。
「如今整座无方岛中,只有我的一名师兄,还有一名徒弟,除此之外,也有一些闲云野鹤。」
他口中的一名徒弟,或许就是三清殿中敲打木鱼的那位。
「我见过你的徒弟,年纪轻轻,定力非凡。」
「不错,他的俗名乃是张乾坤,年纪虽轻,通晓天地之道,慧根在我之上,本是理气宗不二的传人。可是理气宗数百年基业,已经被我解散,乾坤独守空观,也是一种修行。」
没想到那名小道士,竟然有这等评价。不过回头想想,林空问解散门下众弟子,唯有二人留在岛中,想必也是非同凡响。
林空问接着说道:「李扶摇,我知道你前来何事。你的奶奶……已经出事了。」我闻言大惊失色,顿了一顿,问道:「你……你说什么?」
林空问说道:「你奶奶身在阴阳两界之间,阳间的她已经死了,无法返回了。」
我摇了摇头,说道:「我和祝无影都能够返回阳间,她怎么不行呢?」
林空问道:「我教你进入阴阳两界之法,你遁入泰山域后,自己去找奶奶吧,找到她后,把她送去阴间。」
我不敢相信听到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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