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端起冰凉的咖啡,看了顾翌安一眼,语气依旧冷淡:“复健加练习,熬了整整三年也要重回手术台,回国了却始终带着护腕不敢让人知道你手伤的事。如此费劲心机,就为让他安心,值得吗?”
顾翌安默不作声。
喝一口,放下咖啡杯,钟烨接着又道:“当然,我对你和俞锐之间的感情纠葛毫无兴趣,我来找你,纯粹只是我自己的私心。”
顾翌安微抬视线,等着他继续。
像是不太适应,俩人就这么面对面安静了好几分钟,之后,钟烨深吸一口气,极少地对外袒露出一丝情绪。
“对于我父亲来说,医生这个身份也许永远都是排在首位的,”钟烨垂下眼睫,试图躲避顾翌安探寻的目光,“但对我来说,他首先是我的父亲。”
好像从很小的时候起,顾翌安印象里就从没听过钟烨叫钟鸿川一声“爸”,哪怕是和第三人提及钟鸿川,他都是以“父亲”来代称,而非归属性极强的一句“我爸”。
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,从踏进医院大门那天起,不管你愿不愿意,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将交待给身上那件白大褂。
至于其他身份,比如丈夫或父亲,大多都是失职甚至缺位的。
这一点,顾翌安自然能够感同身受。
手指搅动着咖啡杯,顾翌安视线落在杯沿上是半垂往下的,眼底波动被细长睫毛遮盖住,但眼皮有轻微的滚动,像是眸光敛缩了一下。
杯匙轻放在方巾纸上,顾翌安语气淡淡:“你应该知道,即使是我,也并没有同类型的主刀经验,所以主刀是我还是俞锐,并无任何差别。”
顾翌安说的是客观事实,原发颅内嗜铬细胞瘤,放在国际上也是极其罕见的肿瘤。几年前,他曾经在欧洲交流的时候,倒是有幸遇见过有主刀经验的医生,还和对方沟通讨论过。
但若论及个人主刀经验,顾翌安和俞锐一样,也是空白的。
钟烨点头:“你说的没错。”
“不过——,”他顿了一下,收敛所有的情绪,恢复惯常的冷漠又道:“我要的是双保险。”
顾翌安挑眉,视线上移,清冽的眸光再次落到钟烨身上。
“我说让你参与手术,指的是由你和俞锐联合主刀。”以不容拒绝的口吻,钟烨直视他,作出最后的让步:“既然你不想让人知道你手伤的事,我也不难为你,主刀还是副刀由你自己选。”——
深夜,曹俊敲门进来的时候,顾翌安正握着手机站在阳台打电话,话音出口便是流利的德语。
曹俊本想退出去等会儿再来的,顾翌安听见动静回过身看到他,于是冲他招了下手,示意他稍等一会儿。
德语对于曹俊来说属于超纲范畴,反正他也听不懂,于是便在办公桌对面的软椅上坐下。
靠墙的打印机“嗡嗡”在响,不停地往外吐资料。
曹俊扫了眼桌面,有些意外。
无论是家里,还是研究所办公室,顾翌安的桌面向来是干净整洁的,这次居然乱七八糟地,书籍报告还有打印资料散乱地铺满整整一桌。
只轻瞥一眼,曹俊便认出上面的文字不仅有德文还有法文,还都是一些期刊文献,以及手术的病例资料和影像报告。
打印机吐出来的A4纸一页页地往外推,最后大半都被挤到了地上。
曹俊弯下身去捡,将散落的纸业放回桌面。他有轻微的强迫症,打印资料必须按页码排列归拢好,犹豫片刻,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,自作主张便把桌上散乱的资料顺手捋了一遍。
抽出某页纸的时候,有张三寸大小的卡片从他眼前晃过,飞到空中像片树叶一样摇晃着飘落下来。
目光追随着卡片定格在地面。
不是照片,是从脑CT上剪下来的一角。
曹俊瞬间怔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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