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蔚然精神一个抖擞,半坐到电脑桌的边缘,追问道:“回来抽你了?”
周拓行手里抓着鼠标挥了两下,注意力并不在电脑上,补充道:“她到了楼下,又回来了。”
周妈妈听出的是截然不同的意思,她摇了摇头,口不择言,试探两人之间的亲情底线:“如果我不同意,你要怎么办?!”
具体的谈话过程周拓行已经记不大清楚了,他当时心不在焉,表现不佳,导致周妈妈就着他的情感问题延伸到很深远的话题中去,说起自己年轻时的不容易,遇人不淑后的煎熬。
那种场景下,双方几句客套话。可就算是不走心的客套话,他也不希望在何川舟的嘴里听见。周拓行想到那个画面,就有点生气地道:“我不喜欢。”
陈蔚然吸了口气,语带古怪地问:“这次你没说‘好吧’?”
他倒不是认为父母能为难得了何川舟。
“兄弟我给你最后的支持,就是事后陪你喝两杯,这会儿就不陪你悲春伤秋了。下次见吧,我等你的坏消息。”说完直接大门一关,拍屁股走人。
“其实也没有什么。”他勉为其难开口的模样好似稀疏平常,实际说得流畅而迅速,像是连开场白都打过好几遍腹稿,“开始只是很普通地聊聊天。”
周拓行肃然道:“我不能在事故发生前就指责她,或者怀疑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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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蔚然都快忘了这件事,这天中午跟同事点外卖的时候才想起来,顺口问了句:“上次你说要跟何川舟一起去见父母,见了吗?”
陈蔚然从中看出了一丝得意,转身就要走,被周拓行一把拉住,按在椅子上。
陈蔚然觉得他这人已是没救了,收起了所有安慰的话,从桌子上跳下来,恨不能马上远离这祸害,怕气死自己。
周妈妈张开嘴,愕然中慢慢添上些受伤的情绪,理解到他话里的涵义,脸色有一瞬的惨白,表情变得很复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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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蔚然急切问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呢?”陈蔚然着急道,“你别等着我给你自动回复你才接着往下说好不好?”
电梯的开合声再次响起,刚才停在这个楼层的电梯还没下去。周妈妈恼羞成怒,用力按在下行键上,等门一开,头也不回地带着两人离开了。
他抹了把脸,不可置信地求证:“你就说了一句好的?”
“她没抽你?”
周拓行这才开了门,客厅的大灯亮起,他借着光色回头看了一眼。
周拓行默然片刻,风轻云淡地应她:“好的。”
周拓行放开鼠标,把屏幕关了,身形往后一靠,半阖着眼沉声道:“她应该在我家里看见我跟舟舟的照片了。她还记得舟舟是谁。”
陈蔚然连连发问:“所以您老这几天跟便秘似地黑着张脸,是在反省自己太冷酷,还是后悔没发挥好?”
周拓行说的是真心话,不带任何的负面情绪,说一个他早已习惯的事实:“您不需要在我面前做一个合格的母亲,我已经27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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